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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学语境中黔北嗜酒习俗的文化解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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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流经黔北的赤水河是著名的“美酒河”,盛产优质酱香型白酒是黔北显著的地域特征,其酿酒文化的兴起和繁盛与当地的嗜酒习俗有极大关系。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考察,黔北、特别是
流经黔北的赤水河是著名的“美酒河”,盛产优质酱香型白酒是黔北显著的地域特征,其酿酒文化的兴起和繁盛与当地的嗜酒习俗有极大关系。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考察,黔北、特别是其赤水河流域的仁怀市茅台镇、习水县习酒镇与土城镇及赤水市复兴镇等地,都是酿酒产业较为集聚的地方,同时也是嗜酒习俗极为浓郁的乡土,在酒文化上有极大的相似性和系统性。在人类学的语境中对当地的嗜酒习俗开展文化解构,有助于系统分析当地酒文化的地方特质。
1 黔北嗜酒习俗的历史流变及成因
黔北与川南(主要指宜宾、泸州、合江、古蔺一带)相邻,在地理上二者接壤,地形地貌与民风风俗均颇有相似。历史上二者渊源很深,遵义在明代尚属四川省管辖,一直到清朝雍正年间才划归贵州,黔北文化与巴蜀文化多有交集,川南黔北两地自古以来便以出产名酒而著称中国。黔北地区的嗜酒习俗,成为当地发展酿酒业、进而孕育酿酒文化的重要成因。
贵州、特别是黔北民众嗜好饮酒有史可查,史载黔地“东谢蛮,其地在黔州之西数百里……婚姻之礼,以牛酒为聘”[1],描述贵州人中,“花苗居大定、贵阳、遵义各地,每会必击铜鼓,饮酒注牛角中……剪头仡佬在贵定……性皆嗜酒,入市者无不陶然”[2];乾隆以后,茅台酒日渐蜚声远近,其品质为人称道,渐渐远销川、湘、滇等外省,在商业繁荣的带动下,黔北的饮酒之风愈盛。在20 世纪70、80 年代,黔北当地乡民仍有“赶场”(即赶集)的习惯,每逢赶场,很多男性乡民可以在乡镇的小酒馆要一个“单碗”(即用小酒碗盛酒来喝,不用任何下酒菜)喝很长时间,在喝酒的时候和同一个店的酒客、酒友们谈天说地,这成为当地乡民常见而朴素的生活方式。随着民众经济水平的提高,黔北乡镇街边酒馆不再做“单碗”的生意。但是民间在各种酒席间频繁劝酒、敬酒、饮酒却也还是常事,如今在广泛的喜庆、聚会、祭祀、仪式等领域,酒必不可少,乡民嗜酒之风已融入社会生活。
黔北的嗜酒习俗的形成,是一种生境的折射,实则是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结合的产物。黔北具有酿造白酒的水文地质与气候条件,历史上也有农作物的原料保障,为盛产白酒提供了自然基础;黔北赤水河谷一带的气候特征总体闷热潮湿,为抵御这种天气对身体的侵害,黔北和川南地区一样,在饮食上嗜好麻辣咸香。《遵义府志》载:“居人顿顿之食,每物必番椒。”又说辣椒为“园蔬要品,每味不离。盐酒渍之,可食终岁”[3],而饮酒同吃辣椒有同样的暖身、除湿功效,无论寒暑,当地人都认为饮酒是生活必需。在味觉上,辣椒和白酒都会有一种“辣”感觉,但实际上,“辣”却并非是味觉,而是一种痛觉,比如人的手指长期接触辣椒后会有火热刺痛的感觉。如果夸耀自己吃辣的能力实际上就是向别人展示自己忍受疼痛的能力,这样可以证明自己身体的强壮程度,喝白酒与吃辣于此相似。从自然科学角度分析,人在食辣时,辣椒素通过激活口腔、咽喉的痛觉受体,通过神经传递将信号送入中枢神经系统。通过神经反射,人体心率上升、呼吸加速、分泌体液,同时,大脑释放内啡肽,使人产生愉悦感。而内啡肽是可与脑内吗啡受体发生特异的结合反应而产生类似吗啡作用的多种内生肽,有镇痛和产生快感的效果。在人体受到伤痛刺激、或者遭遇危险(如缺氧)时脑内就会释放内啡肽,以对抗疼痛,并使人放松愉悦。这便是“良性自虐机制”[4],这种机制可以用于解释人为什么热衷于吃辣椒及饮酒。
作为一种“良性自虐机制”,饮酒可以产生愉悦感和快感,但对人体的伤害却并非严重或致命,一个人饮酒厉害说明他在炫耀忍耐痛苦的能力,这也是通过对自我的伤害来获得同伴的信任的一种社交行为,彼此不认识或不太熟悉的人往往会通过饮酒来“加深印象”,实际是为了获得彼此的信任。人类从血缘社会过渡到地缘社会时,遇见陌生人的几率大大提高,因此相互之间的交往要付出更高的“信任成本”,劝酒就变成了一种牺牲自己的经济利益和身体健康来换取同伴信任的行为。相互之间劝酒、共同喝酒、群体喝酒这一行为也就隐喻着“我愿意和你一起接受伤害和忍受痛苦”,由此而产生同伴之间的信任。黔北的乡土社会是一种差序格局,由个人利益为中心散发开来的各种利益诉求交织繁杂,为了在各种利益争夺中获胜,换取彼此间的交往信任便异常重要,为此,饮酒成为差序格局社会流行的一种交往方式。在现当代,饮酒的文化变迁愈加明显,对饮酒的场合、工具、说辞等都有了更多讲究。这样,嗜酒就不仅仅是为了温饱,而是上升到了精神层面的享受,成为了一种文化的反映。于此同时,黔北的饮酒成为了一种超越社会阶层的习俗,逐渐嬗变为一种体现民间人际和谐的介质。
文章来源:《人类学学报》 网址: http://www.rlxxb.cn/qikandaodu/2021/0126/4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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